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 昆廷·斯金纳：从两幅画看懂霍布斯的政治思想

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 昆廷·斯金纳：从两幅画看懂霍布斯的政治思想

英国政治家和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以其“自然状态”和国家起源理论而闻名。他认为，在国家建立之前，人类生活在自然状态中，人人平等自由，但求利避害的自私本性，使世界充满了战争。

于是人们不禁要问，“霍布斯的理论是基于恐惧，而不是希望吗？” 对此，思想史学家、历史学家昆汀·斯金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对死亡的恐惧不可避免地带来了避免死亡的希望，所以你把希望寄托在了国家身上。”

国家是如何产生的？谁是国家的敌人？霍布斯在关于国家的辩论中持有什么？他在北京大学昆汀·斯金纳的题为“霍布斯：描绘国家”的演讲中说，霍布斯的政治思想在他的书的两个扉页中得到了全面而权威的总结。

以下是根据本次讲座组织的界面文化（公众号：）内容：

托马斯霍布斯（1588 年 4 月 5 日 - 1679 年 12 月 4 日）是英国政治家和哲学家。

托马斯霍布斯在牛津大学接受了典型的欧洲文艺复兴教育。那时，人们大学毕业后主要从事政治、法律、教会相关工作，对公开演讲的要求很高。因此，这种教育的核心内容之一是研究说服和证明的修辞理论。根据古典修辞学家的说法，任何哲学辩论中的“问题”都有两个方面。由此，他们认为，为了说服，理性是永远不够的，需要知道如何唤起观众的情绪。亚里士多德提出修辞的两个主要要素是组织论点的方法和生动的讲述。西塞罗指出，观众必须转化为“观众”，即 讲述得如此生动，让观众仿佛能够亲眼目睹。所以比喻是一个重要的方法：说“他不值得信赖”不如说“他是狐狸”。贺拉斯还认为，诗歌就是描绘。

文艺复兴时期印刷术的诞生和版画的流行，让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向公众展示自己的观点。如果口才需要栩栩如生，直接把模式呈现给读者岂不是更生动？因此，早期的印刷机带来了两个结果，一个是几乎所有最流行的书籍——道德的、政治的、宗教的读者——都印有一面小寓言诗和一面插图诗。真相。第二个结果是，在 17 世纪的英国，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扉页寓言，概括了整本书的内容。这种画法就像书的入口和建筑物的表面。

霍布斯是一位数学家、物理学家和政治哲学家，与伽利略是好朋友，将伽利略描述为当时“最善良的人和最伟大的科学家”。他和笛卡尔也似曾相识，但彼此厌恶。在他的自传中，霍布斯声称《论公民》是第一部关于政治的科学著作。他认为自己是一位科学家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 昆廷·斯金纳：从两幅画看懂霍布斯的政治思想，但实际上他更像是文艺复兴时期古典修辞教育的产物。这不仅表现在他喜欢用拉丁文和希腊文写作，还表现在他喜欢用视觉效果来表达他的政治主张：他希望人们看到他的论点。因此，霍布斯委托并帮助设计了他的两部政治哲学著作的扉页：1642 年的《公民》和 1651 年的《利维坦》。

《论公民》扉页

霍布斯曾将《论公民》的扉页草稿送给他的赞助人，可以说这个扉页可以准确地概括霍布斯的思想。画面中有许多视觉隐喻。中间可以看到一行字： ()：宗教至高无上，世间万物都在宗教之下。图的上半部分是基督教审判日的场景。由于人们认为左边是错误的（“left”在拉丁语中是邪恶的意思）而右边是正确的，所以左边的人被恶魔困扰，右边的人受到天使的欢迎。

宗教下的主题代表了关于国家的辩论。这场辩论有两个方面，每一方都有两位女神。政治的终极问题是：人应该服从至高无上的权力（ ）还是保持自由（ ）？

至高无上的权力（ ）左手拿着正义之剑，右手拿着一对天平，这与文艺复兴时期商业社会所追求的正义非常吻合。女神身后是一座没有硝烟的城市。人们正在收获果实，过着平静的生活。选择服从法律和权威，你就有正义与和平。

至高无上的力量是安静的古典女神，而free()却处于野蛮不文明的状态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看上去颇为焦急。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相信自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但霍布斯相信自由会带来野蛮，所以自由女神手里拿着弓箭：自由没有保护，只能保护自己。背景是人们手持弓箭，互相追逐的场景，他们猎杀的对象不是动物，而是其他人。自由在图片的左侧。既然左边错了，选择自由就是选择死亡。

发表《论公民》后，霍布斯重新开始了他的物理学研究。英国内战爆发，在许多流亡英国保皇党同胞的影响下，霍布斯决定写一本关于政府的重要性和政治混乱引发的战争的书。他的写作成果是《利维坦》，这是西方最著名和最有影响力的政治哲学著作之一。

《利维坦》扉页

霍布斯曾将这幅扉页画的素描呈现给查理二世，后者当时被流放到巴黎，后来成为国王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所以我们认为这幅画可以代表他的政治观点。对比《论公民》的扉页画，可以发现两者的内容是至高无上的政治权力（）。拉丁语中性，On the 中的人物是女性， 中的人物是男性。他也戴着王冠，手中握着正义之剑。图片的最上面写着：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他相比。权威是一个经典的概念，所以在《公民》里是个经典的女神，但是在利维坦的扉页上，他不仅没有穿得很古典，而且根本没有穿衣服，因为他不是自然人，而是一个公民的身体。

在《论公民》的扉页上，有一个争论：自由应该追求到什么程度，一个人应该服从国家到什么程度？但在《利维坦》的扉页画中，根本没有争论。是因为做出了决定吗？还是因为别无选择？通读利维坦，答案都是：已经做出决定，别无选择。

审判日在《公民》的扉页中首先是世俗的世界，但在《利维坦》中完全消失了。On the 中的最高政治权力女神（ ）完全是政治性的，但它低于宗教。但利维坦的最高政治权力（ ）高于一切，它不仅握着正义之剑，左手还握着主教的权杖，拥有教会的权力。

人文修辞的扉页画是文艺复兴印刷的一个重要特征。那时的书籍非常珍贵，必须小心保存。因此，扉页上常有武士等人物，站在经典栏下，保护着书本。英语中的“a of”和“stand by”这两个词都是由此衍生而来的。

伊利亚特的扉页

《伊利亚特》的扉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幅画呈现了问题的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希腊，另一方面是特洛伊，但在面对面的同时，他们共同支持和守护着这本书。在霍布斯自己翻译的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扉页上，也使用了类似的构图：斯巴达国王指着民主领袖伯里克利，但两者都背着一根柱子，站在标题旁边，一起保护这本书。

在《利维坦》的扉页图片中，虽然有立柱，但立柱两侧是主权国家最可怕的两个敌人：贵族和教会。贵族住在城堡里，戴着王冠，拥有枪支和大炮，而教堂有教堂和王冠，还有闪电（象征着被教会驱逐）、宗教辩论和其他武器。这里还有一个比喻，“深度”（最低层次），在英语中的意思是“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画面最底层是贵族势力太强，会引发内战；教会权力过大会篡夺国家权力。

但只要画中的人存在，贵族和教会就永远处于国家之下。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人：他是谁？它不是君主，因为君主必须是男人或女人，但它不是人。要理解这个问题，我们必须知道霍布斯的利维坦的中心问题：如何建立一个国家。国家不处于自然状态，但处于自然状态中的是自由。我们必须建设我们自己的国家。

一个社会要和平，就必须签订一份社会契约。这将导致三个变化。在国外，我们很多人，但当我们相互同意授权某人代表我们时，我们就有了一个声音和一个意志，成为一个人。第二，当我们成为一个人时，君主（国家元首）就成为那个人的代表。第三，群众虚拟形成的人的名字是“国家”。因此，“国家”是人造人格的代表，由拥有主权的人“夺取”或代表。

在欧洲政治史上，霍布斯第一次将抽象国家形象化。我们遇到的“人”就是国家。

国家手中的正义之剑与宗教权杖的延长线相交，形成一个三角形。在基督教中，三角形象征着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个位格。所以，在这幅画中，国家是神，当然是生命有限的神，但它可以保护人们的安全。三角形还象征着三个人：主权者（国家元首）、由群众组成的人以及像圣灵一样的人造无形状态。最后，如果国家是上帝，人们对它的态度应该是敬畏，所以这张照片中的每个人都在仰望国家元首，向国家元首致敬。值得注意的是，在基督教传统中，表示尊重的方式是摘下帽子，而在这张照片中，每个人都戴着帽子，所以这完全是世俗的尊重，没有宗教的痕迹。也有男人、女人和儿童，传达的信息是，国家是我们所信仰的，当且仅当它保护我们所有人时，我们才会承认它，如果它不保护我们，我们就不会。这是我想说的最后一点。

现场提问

问：霍布斯的思想让我想起了卢梭的“公民宗教”。卢梭认为，国家应该用宗教来调动公民的情绪。国家不是理性的人，而是有感情的人。霍布斯如何看待“公民宗教”？

斯金纳：霍布斯非常反对这种“公民宗教”，他当然不认识卢梭，他反对马基雅维利（卢梭的思想是在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非常反对将宗教作为民族情感的基础。他认为国家是理性共识的产物。只有在理性下制定法律，才能避免自然状态下的永久战争和对死亡的恐惧。霍布斯也不喜欢拥有财富和权力的实体教会，将其视为国家的潜在敌人。因为你放弃权力的唯一原因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国家应该只有一个意志，那就是你的意志。这个盟约与宗教无关，完全是世俗的。

问：关于国家的敌人。你说左是错，右是对，那么这张图是不是显示了国家的两个敌人中，宗教比贵族更危险？

斯金纳：图片中左右两边同样危险。看这张图应该就像从上往下看中文。最危险的情况发生在面对下图的时候。但在霍布斯的文本中，教会要危险得多。因为教会告诉人们不要惧怕国家，而要敬畏上帝。霍布斯认为，人一定更害怕上帝，这会损害国家的权威。人们只有在理性的状态下签订社会契约才能维持安全与和平，而宗教是不理性的，所以非常危险。

问：怎么理解？霍布斯似乎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

斯金纳：西方政治哲学中有两种“代表”方式，大家都很困惑。一种表现的方式来自绘画，你说的表现和被表现的必须是相同的。你的肖像可以代表你。你告诉国会议员你的观点，国会议员在议会中复制你的观点，就是这样。霍布斯在谈论完全不同的东西，某人以你的名义说话或行动，不是来自绘画，而是来自在戏剧中扮演一个角色。如果你赞同前一种表示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你会觉得代表你的人一定和你很像霍布斯的政治哲学思想 昆廷·斯金纳：从两幅画看懂霍布斯的政治思想，一组人必须由另一组人代表。霍布斯认为这是完全错误的，谁代表你就是你有权为你说话的人。例如，在殖民地美洲，纽约州长代表英国女王，他觉得要代表女王，就必须穿女装。霍布斯会说，你有权力，你不必看起来像女王！